她一面往内院行去,一面正盘算着如何进去,恰见他二人迎面行来。两人见了她,并未如何吃惊,显然也早已得了消息,顾雁迟先微微一笑,平手一礼道:“秋夫人回来了。”
杨棹雪或因顾南城伤情平稳,情绪较当日平静许多,虽不甚热情,也略微弯弯嘴角,见过了礼。
秋往事也执晚辈之礼深深一躬,诚恳说道:“我累南城受伤,当日言辞间又多有冲撞,今日特来致歉。”
“秋夫人言重。”顾雁迟托她起身,“南城这孩子性子太倔,不分轻重,也该吃些教训。她懂得舍己救人,也算未负了她外公教诲,秋夫人不必自责。听棹雪说她那日也乱发了脾气,还望秋夫人念她忧女心切,别放在心上。此事原怪不得谁,今日既说开了,不如秋夫人随我们回去饮些水酒,便就此揭过,勿留芥蒂吧。”
秋往事见他通情达理,忙道了谢。杨棹雪却显然并无多少兴致,淡淡道:“你们去吧,我去看南城。”语毕便径自转向往杨守明居处行去。
顾雁迟看着她走远,无奈地轻叹一声,回头道:“棹雪的娘生下她便难产而死,因此岳父从小将她视若珍宝,难免性子拗了些,秋夫人莫见怪。”
秋往事连连摇头,随他回了屋。杨棹雪出嫁前的闺房腾给了秋往事,他们俩便落脚在客房。房内布置甚简,不过一简床,一几柜,全不似她闺房的精致考究。秋往事不由道:“我这几日也不在,何不搬回去?”
顾雁迟道:“杨家规矩甚严,一日离家终身是客,棹雪连参与议事也皆是用的不孤城主夫人身份,算是客席,只能提议,不能决断。这会儿内厅还未散,我们说完了话便只得出来,最后的终议不得参与。”
秋往事问道:“是在议米狐尝的事?”
顾雁迟招呼她坐下,点上一只竹陶三足小炉烧起水来。静静地看着火苗腾蹿,许久才道:“秋夫人想必也为米狐尝回来,不知李将军对此是何看法?”
秋往事不答反问:“米狐尝究竟是怎么死的?”
“当日我亦不在现场。”顾雁迟语气略有迟疑,似是对杨家说辞也颇有保留,“只听半夜喧哗,出去看时他已跌在北墙跟下,头破血流,不久便气绝。听说是出逃途中跌死。”
秋往事轻哼道:“以杨家的防卫,竟能让米狐尝跑到墙边?我也未必有这本事,他几时长能耐了。”
顾雁迟揭开壶盖看一眼,取出两块灰黑的多孔泉石扔进半沸的水内,说道:“杨家会出此纰漏,确实难以想象,加之老宗主又忽然离城,让人不得不疑背后另有蹊跷。”
秋往事听他说得坦率,似对内幕也并不知情,倒觉可以一谈,便问:“顾先生以为杨家是什么意思?”
顾雁迟见壶嘴开始“嗤嗤”冒白气,便揭开壶盖,架上一片细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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